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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這不是治療大姨媽的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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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名嫌疑人被盯得死死的,可還是發生了失蹤事件,而且是在警方布下了天羅地網的情況下。這令畢煒有了前所未有的一種危機感與挫敗感,他覺得,兇手仿佛就在身後看著他!

雖然之前鎖定了三位嫌疑人,但是文碩並沒有撤去火車站的便衣。只不過北新區分局的同事們連日奮戰,加之聽說找到了嫌疑人,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警惕。結果被真正的犯罪嫌疑人乘虛而入。

而隨後的詳細DNA比對,也排除了董恒等三人的嫌疑。不僅是他們三個人,就連醫院裏,也沒有發現和兇手DNA一致的人。兇手會是誰?畢煒站在醫院的門口,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每一個進進出出的人,似乎想從他們的身上尋找到更多的答案。

方玲玲,21歲,燕垣商業專科學校的在讀學生。昨晚去火車站送朋友,一去不回。畢煒將這個名字在心中默念了許多遍,他多麽希望,這件案子到此為止,不要再有人出現在受害者的名單上了。

“是不是覺得很棘手?”旁邊的安琪兒見畢煒一臉的凝重,問道。因為她也有同感。

畢煒擺了擺手:“走吧。”他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醫院。畢煒心中想到:如果按照自己的第二種可能推斷,身為男科醫院的醫生,拿到別人的精液,易如反掌。這樣一來,反而有著充足的作案條件。

他扭頭看著白色為主色調的醫院,在刺眼的陽光中,影像漸漸跳動、扭曲,仿佛變成了一個吃人的怪獸。畢煒走了只有兩步,便覺得頭痛欲裂,他感覺自己的兩條腿仿若踩在了棉花堆上,身子軟倒,昏了過去。

當畢煒睜開眼睛,所看到的是市局的辦公室。他掙紮著坐起來,卻發現自己身處的是安琪兒的辦公室,身上還有一條毯子。他抓起來湊在鼻端使勁嗅了一下,還帶著安琪兒的體香。畢煒敲了敲腦袋,回想起了自己暈倒的一幕。

不一會兒,門打開了,安琪兒拎著一壺水進來了。看到畢煒坐了起來,她欣喜地說:“你總算是醒了,大夫說沒有大問題,就是血壓低。休息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
安琪兒拎著水壺走到了辦公桌前,打開了櫃子,從裏面拿出來了一只瓷碗、一袋紅糖。然後仿佛變戲法似的,從衣兜裏拿出來了一只生雞蛋。她先將雞蛋打在碗裏,接著倒上了三分之一的紅糖,最後才往碗裏添加熱水。

看著安琪兒端著這碗紅糖潑雞蛋走到自己面前,畢煒苦笑道:“等一等,大姐。您這個……”他指著碗裏的東西,而後指指自己,“是給我的?”

“當然了。”

“別逗了,這……這不是治療大姨媽的嗎?”

安琪兒冷笑一聲:“懂得還不少!”

“這……沒吃過豬肉我也見過豬跑啊。這個,我無功不受祿,再說了,我現在完全好了。你看看!”畢煒擡起雙臂,做了一個展示肱二頭肌的動作。

安琪兒說:“好,你要不喝,我也不勉強,潑了就是了!”說完,她還真就起身朝著外面走去。

畢煒知道這個女人說得出做得到,畢煒浪費了她的一番好意,接下來指不定會遭到她什麽樣兒的報覆呢,遂趕緊說道:“等一等,我喝,我喝還不行嗎?”

安琪兒端了回來,將碗往茶幾上一蹲:“哼,賤骨頭!”

畢煒笑了,卻也不爭辯。他端起瓷碗,感覺有些燙手。這只瓷碗是安琪兒平時在單位裏用的,碗邊還留有著安琪兒的印記,畢煒如是心想。他沿著碗邊吸溜溜地喝了一口,同時兩只手轉動著瓷碗。這一口紅糖潑雞蛋下肚,他只覺得自己的腹內雖然熱乎乎的,但是嗓子卻甜得發幹。他抓了兩下:“這……這特太齁了。”

安琪兒看著他笑,卻不說話。

一碗紅糖潑雞蛋,畢煒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喝完,放下碗的同時,他從沙發上跳起來,自己跑到了飲水機邊,又連喝了三大杯水,才稍覺舒暢。

案件遲遲沒有進展,每一個專案組成員都是眉頭不解。而在例行的案件分析會上,畢煒也毫無頭緒,他只能是站在了白板前,講出了自己能夠想到的一些細節:“兇手應該為男性,長期單身,沒有配偶或者女朋友。他對於性,應該是抱有追求的態度,可是同時又對於異性深惡痛絕。這應該是一個矛盾的人格體現。剩下的……暫時還沒有想到。”

文碩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:“目前,我們針對火車站周圍流動人口做了排查工作,收效不大。其餘方面,也是進展緩慢。”

邢甫邦的臉色很難看,連續年輕女性失蹤,如此惡劣影響的案件,在燕垣市還是第一次。市委市政府已經多次要求警方盡快破案。眼看時間一天天過去,他這個專案組組長,主抓刑事案件方面的副局長,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。

晚上,畢煒沒有回杏兒溝。想要再去火車站看看,他沒有知會任何人,只是一個人站在了火車站前的廣場上,坐在了花壇邊。點上一支煙,密切註視著每一個來來往往的人。

“哎,哎,有煙嗎,給我來一根!”

畢煒一扭頭,見是一個穿著軍大衣的人。這個人看上去有點兒像流浪漢,頭發亂糟糟地像個雞窩,臉上全都是黑色的汙漬,胡子拉碴的,看上去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洗過臉了。軍大衣捂得很嚴實,下面光著兩條腿,穿著一雙綠色的人字拖,很廉價的那種。

畢煒註意到了,在這個人的前面放著一張碎藍花的布,上面擺滿了充電寶、各種雜志,還有MP3這些已經過時的電子產品。一盞白熾臺燈照亮著這個不大的攤位。原來是個擺攤的小販。

畢煒笑了一下,拿出煙來給了他一根。

那人接過來,把煙叼在嘴裏。畢煒拿出打火機要替他點著。他連連搖頭:“不不不,不用不用。我自己有。”軍大衣僅有兩個兜,他摸了許久,才摸出了一盒火柴。還是大酒店吃飯送的那種。他拉開火柴盒,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根,“嗤啦”一聲劃著了,然後叼著煙湊上去。

煙頭發出了紅色的光,他覷著眼睛吸了一口,長長地吐了出來。煙霧在路燈的照射下,煥化成了幽藍色。攤主見畢煒盯著這盒火柴看,咧嘴笑了,露出來了滿嘴的黃牙:“這是我以前去吃飯的時候,大酒店送的。”

畢煒當然不信,因為這盒火柴看上去包裝很新,而且剛才他也看到了,裏面的火柴數量還很多。一個能在五星級酒店用餐的人,不可能一夜之間落魄成這個樣子。

“你是趕火車的嗎?”攤主見畢煒不理會他的吹牛,便主動換了一個話題。

“不是。”畢煒吸了一口煙。

“哦,那就是來接人的嘍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這兩天小心點兒吧,火車站這一帶不太平啊!”攤主意味深長地說道。

畢煒忽然來了興趣,看著他: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

“你不是本地的吧?”

“我是杏兒溝的,很少來市裏。”

“難怪呢,最近這裏經常有人走丟。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,你看看,那邊那幾個就是警察,天天巡邏。”

畢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,見那邊站著的,是火車站派出所的幾個同事。不過他們連日奮戰,此時也已經疲累不堪,只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抽著煙,比起行動剛開始,明顯松懈了許多。

“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畢煒好奇地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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